“這不公平。這是……這是對我半年來所取得成績的剝奪。”哈莉抗議道, 忽然獲得了反抗布魯斯叔叔的勇氣。

“這不是‘成績’, 你的成績應該是在魔法學校的期末成績單, 結果呢？你退學了！我還沒跟你算這筆賬！”布魯斯也開始認真嚴厲起來，小姑娘居然不上學, 這太過分了。

“我這是家庭教育，跟哥哥們的一樣！我已經在學習犯罪學本科相當的課程了！”

布魯斯瞇眼看了看故作無辜的四個兒子，“我不反對你在正規的魔法學校教育之外, 學習其他學科。但這些學習和上不上街打擊犯罪沒有直接聯系, 你還是只能待在家裏。”

“為什麽？就因為我是女孩子？芭芭拉姐姐也是女孩子！”

“你們是不同的。”布魯斯幹巴巴地說。芭芭拉有那些殘忍經歷所造就的一種使命感, 成為蝙蝠女孩, 從某方面講，是一種對自己不再無助、不再弱小的宣告。而哈莉沒有這些, 他也絕對不希望她有。

“你的意思是，我不如她？”哈莉的聲音有些破碎。

“不, 不是。”布魯斯嘆氣, 如果眼前這個是達米安，他早就用幾句命令封口了。

但那種辦法其實也被證明行不通了, 達米安依然會自己跑出去。似乎這些男孩們, 都有想要向自己證明什麽的需要, 他想告訴他們這是不必要的, 他依然愛他們。

“你只是太小了。”布魯斯認為自己的語氣完全可以稱得上苦口婆心了。

“達米安10歲就作為羅賓和你一起行動了, 我已經快12歲了!”哈莉是不是對每句話都是能找到反駁理由？這一點倒是隨了幾個男孩兒。

他當然不能當著所有孩子們, 包括達米安自己的面，說當初之所以讓自己的兒子跟著訓練和行動, 是希望能將他那些從刺客聯盟帶出的嗜血本能，轉移到正道上。去消耗他的精力，轉移他的註意，用正義的行動感化他。

所以布魯斯只能拿出老管家做擋箭牌，“你再這麽不聽話，我去告訴阿福。”

“阿福爺爺不是借口，他已經同意了！”哈莉揮著手臂，“不然我也不可能夜巡半年！”

“對於這一點，我想我永遠都不能理解。但我會去找他談談的。”

看女孩兒依然鼓著小臉，打算繼續反駁，布魯斯只好拿出在她九歲時，結束類似對話時一樣的方法。

“當你想跟達米安和小喬一起在晚上出去時，我曾說過，如果你在不用魔法的情況下，打得過我就可以隨便穿制服。”他頓了頓，觀察著女孩兒的臉色，“現在這個提議依然有效。”

他本以為哈莉會和以前一樣吃癟，最差也不過是氣呼呼摔門回自己房間不出來吃飯——哈莉不是達米安，有骨子裏乖巧的性格打底，她也鬧不了幾天。多買幾個玩具就哄過去了。

大不了提前給她買輛車唄，等她到十六歲就能開了。對，也定制成粉色。

或者送她去時裝周前排看秀？在他貧乏的印象中，其他富豪們應該都是這麽哄女兒的。但哈莉明顯不是喜歡時尚的女孩子。

他倒希望她是了，這樣至少能轉移下註意力，天天舉著棍子打架有什麽好。也許只是年齡未到。

那就車吧！布魯斯已經開始在腦內挑選豪車品牌了，他完全沒想到，哈莉居然會答應這項挑戰。

“好，”她雙手叉腰，精神可嘉，“什麽時候？”

布魯斯靜靜地觀察了一會兒女孩兒的表情，發現她是認真的，才緩緩地說，“現在。”

哈莉眨眨眼，“……你不用休息休息？”

布魯斯簡直想笑出聲，孩子太實在了不好，“……對付你，不用。”

“你不穿上蝙蝠裝？”哈莉看了看他酒紅色真絲浴袍和睡褲。

“你就這麽想讓我提高難度？”布魯斯擡眉。

“當然不想……”哈莉搖搖頭，看了看布魯斯叔叔浴袍都遮掩不住的賁張肌肉，有些發怵。

這不行，不能在挑戰開始前就在心理上輸了，蝙蝠俠的恐懼攻勢不能在自己身上起作用，“那怎麽個打法？把你打暈還是怎樣？”

這下子連身後的哥哥們都忍不住笑了……

聽哈莉說話的語氣，好像打暈蝙蝠俠是件很容易的事似的……

“不用，我可不想再受傷吶，這裏是一個剛從時間漩渦中回來的老人家。”布魯斯跟哈莉開了一個玩笑，他在電腦操作臺上放下一個蝙蝠鏢，往前走幾步，站到哈莉面前，身影整個籠罩了瘦小的女孩兒。

“很簡單，越過我，不用魔法，拿到我身後的這個蝙蝠鏢。”

哈莉舔舔嘴唇，抗拒著因眼前布魯斯叔叔高大身軀而自然而然產生的膽怯，“這麽……這麽簡單？那我就不客氣了。”

“隨時歡迎。”布魯斯沈聲說，用上了蝙蝠俠的聲音。他不會太手下留情的，女孩兒需要一點現實的教訓。

四個哥哥開始進入看戲模式。

哈莉做了一個簡單的預備動作，直接沖了過去，這只是摸清對手的嘗試，她沒指望一次成功——布魯斯叔叔擡起一只手就把她掀倒了。

“這就是你采取的策略？說實話，我有些失望。”布魯斯淡淡地評價。語言打擊也不能少。

“當然不是……”哈莉開始攻擊底盤。

然而蝙蝠俠的腿是那麽容易踢動的？

布魯斯把她反腳踢飛了出去。

“你可以去拿武器，甚至可以穿上制服，鑒於這大概是你最後一次穿它了。”布魯斯的發型都沒亂。

“我不用穿……”哈莉咬牙，但還是去拿了自己的短棍——既然布魯斯叔叔都允許了，不拿白不拿。

之後就更加慘烈了，在其中某次嘗試裏，布魯斯叔叔甚至直接奪了她的棍子，狠狠地揍了她屁/股一下。

這一定是在借機教訓她！

哈莉也沒有太差——至少她自己這麽認為。她曾經差點兒就成功了——用棍子從內測敲中了布魯斯叔叔的膝蓋，把他打了半跪，正打算借力從他的肩膀上越過，沒想到他直接順勢趴了下去，讓哈莉的借力企圖落空，隨後他接著翻滾了一下，哈莉就這麽被翻在了下方，被他用膝蓋壓住了脊背。

“真驚險。”傑森長舒一口氣，他們幾個剛才也差點以為哈莉要成功了，都屏住了呼吸。

“方法是對的。她如果體型能再高大一些，或者跳躍能力再強一些，十有八九就做到了。”迪克做了最終點評。

被壓的哈莉十分沮喪，想著自己大概真的過不去了……布魯斯叔叔似乎總是能提前預料到她的五手。

“再來。”哈莉爬了起來，汗水已經浸透了她的上衣。

看著依舊輕松自如的布魯斯叔叔，她忽然想通了一件事……

她的下一個動作出乎了所有人的預料——確切地說，是嚇到了所有人。

“！失消褲睡和袍浴的恩韋·斯魯布”哈莉大喊出聲。

四個哥哥趕緊把視線轉向天花板——或者恐龍、或者大硬幣、或者自己的腳。

“什……哈莉你！”發現自己身上馬上涼颼颼的，布魯斯又氣又惱，然而卻不得不趕緊用高背椅擋住自己。

趁此機會，哈莉大搖大擺，慢慢踱著步子，走到電腦屏幕前，拿到了蝙蝠鏢。

整個蝙蝠洞陷入了長久的沈默，只有偶爾幾只蝙蝠發出不合時宜的吱吱聲。

“把、浴、袍、還、給、我。”高背椅後的布魯斯咬牙切齒，眼神冒火。

“好的、好的。”哈莉忽然膽怯，趕快把浴袍重新變了出來，恭恭敬敬地獻給布魯斯叔叔。

當然不忘了閉上眼睛。

在一陣子窸窸窣窣後，哈莉悄悄睜開一只眼，看到布魯斯叔叔已經穿戴整齊了。他的視線牢牢鎖著她，哈莉只好乖乖睜開雙眼，退到一定距離之外。

“我贏了，”她咬了咬下唇，決定點明這一點。布魯斯叔叔久久不開口，讓她有點忐忑。“我拿到了蝙蝠鏢。”

“在不守規則的情況下……”布魯斯發現自己的怒火並沒有燒得很旺——他居然無法對她生氣，這不是一件好事。

“本身對我定下不能使用魔法的要求，就是不恰當的，就如同要求你不能使用你的策略和經驗，要求超人不能使用超級力量一樣——魔法是我本身的一部分。”哈莉在行動前，就已經想好了說辭，“而且，提姆哥哥告訴我，你曾經對他說過，勇於打破規則也是一種重要的品質……”*

一旁看戲看得正歡的提姆，忽然發現自己被點名了，而且，布魯斯的死亡視線已經發射了過來……

提姆：“……沒我什麽事兒，我就先走了。”

哈莉繼續，“而迪克哥哥也曾經教導我——不存在什麽公平的戰鬥。值得關註的，只有當下這場戰鬥，和誰會幸存下來。他說這是你常說的。”

被點到名的迪克也楞了，“……沒我什麽事兒，我也走了。”

“我學了所有作為一個羅賓應掌握的知識——偵查、科技、哥譚罪犯檔案等等……當然我學得還不精，但我會努力、會繼續成長；而且，我認真聽取了所有哥哥們的建議和經——關於戰鬥、和生存經驗。”哈莉的語氣十分誠懇。

她繼續對沈默的布魯斯叔叔說：“你曾經在第一次見到傑森哥哥時，對他說過，‘給別人個機會……通常他們會讓你大吃一驚的’。而我現在求你給我這個機會，布魯斯叔叔。”

看戲看得津津有味的傑森，還沒來得及對迪克和提姆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，就聽到了自己的名字……

傑森對迪克和提姆招手：“……這裏好像也沒我什麽事兒了，你們倆等等我。”

達米安用很鐵不成鋼的眼神看了看他們，“切，懦夫”

作者有話要說：

*勇於打破規則那句，是提姆的羅賓刊，不是紅羅賓，具體哪期忘記了，也沒找到……

*給他人一個機會，這是Rebirth法外者刊裏老爺對桶哥說的

*沒有公平的戰鬥，是pre52時期，披風爭奪戰後的蝙蝠刊，迪克做蝙蝠俠的時候，自白裏說老爺對自己說過這句話。（蝙蝠俠690卷 暗夜長影3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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